2023年9月24日下午，上海交通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凯原特聘教授、东方学者特聘教授沈伟应邀做客第四期“南开国际法论坛”。本次讲座主题为“国际经贸规则的安全困境和出路”，由南开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赵晶晶主持，南开大学法学院院长宋华琳教授致欢迎辞，南开大学法学院朱京安教授、程宝库教授、胡建国副教授、白佳玉教授评议，部分法学院研究生参加。
讲座伊始，宋华琳院长代表南开大学法学院对沈伟教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向与会师生介绍了沈伟教授的基本情况。沈伟教授是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博士、美国纽约州执业律师，主要致力于研究国际投资法、公司治理、金融规制以及国际商事仲裁等诸多领域，是杰出的国际法学者。宋华琳院长向沈伟教授介绍了南开大学法学院的发展历程、国际法研究的特色，希望今后持续加强交流合作。
在主讲环节，沈伟教授指出安全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前提。沈伟教授介绍了国际经贸规则中的安全转向和安全泛化主义，从贸易领域、投资领域、金融领域和其他领域进行分析，深入梳理了美国、欧盟、英国、德国等国家的规则和实践，指出国家安全背景下的国际经贸规则出现“武器化”的倾向。其次，指出安全泛化现象会使国际经贸规则、体系和秩序陷入“安全困境”，导致基于非歧视待遇和透明度的国际经济治理陷入困境，并可能使以自由贸易为原则的国际经贸规则体系被例外性的安全规则所取代，形成“安全悖论”。沈伟教授认为国家安全正在从抽象到具体、从政策转变为工具、从例外变为原则、具有自我判断性且通过国家安全审查等国内法开始不断外溢。最后，阐述了安全悖论的可能结局、应对和出路。一是稳定现有国际经济规则和国家安全规则之间的二元平行结构；二是平衡传统国际经贸规则对经济自由化的片面追求；三是关注国际经济治理中的利益攸关者和新型安全观。
与谈环节，朱京安教授承认国家安全问题在国际经贸领域中是一个紧迫的全球性问题，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WTO的推动下，自由贸易主义的不断扩展带来了世界经济高光发展的时期，经济全球化得到了很多国家支持，中国是最具有代表性的。现在与地缘政治有关的安全困境，干扰了中国快速发展的道路，而除了数据保护措施以外，实际上还存在许多安全保护措施，中国需要加强这方面的研究。
程宝库教授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指出安全需求是最基本的需求，而WTO贸易自由化是发展需求，属于高层次的需求，当安全上不存在问题的时候，才会有发展需求。在贸易全球化蓬勃向上的时期，出现安全需求，这影响了全球经贸。这个问题是存在真实的客观事实基础的，而非在学术界兴起的。但安全问题不是一个在法律上能解决的问题，其能否解决或许与战争或战略结局挂钩。
胡建国副教授认为国家安全泛化主义深刻影响到很多规则的这个建构部分，可能远远超出了WTO框架下协定安全例外的范畴。美国明确把中国、俄罗斯列为这个战略对⼿，其原因是经济、高科技等领域感受到不安全。结合程老师的观点，未来国际政治格局、经济格局可能与包括中美贸易战在内的战争的结局挂钩。另外应该注意到西方国家在供应链问题上的抱团，以及应该如何应对。
白佳玉教授指出，无论是国际经济法还是国际公法，国家单边实践的影响力都在加强。具体体现在经贸规则中，国家的单边安全认定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贸易自由。在国际经贸规则场域，“国家安全”已成为影响自由的贸易、投资、金融的主要工具，其泛化现象显著。如何将自由贸易规则与联合国安全规则中所重叠国家安全例外限缩在合理范围内，让自由的回归自由，安全的回归安全，是值得关注的问题。而解决该问题之根本在于如何避免守成大国与新兴大国之间的零和博弈，让发展与安全的需求回归到平衡状态。
在提问环节，法学院2023级国际法学博士研究生卿亚蕾同学提出了在WTO框架协定中的国家安全例外条款措辞为“基本国家安全利益”，基本国家安全与国家安全是否有区别的问题。另外，在对平衡国家安全保护和贸易自由化的需求，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守正大国与创新大国的平衡侧重点可能有何不同也提出了疑惑。
沈伟教授指出，国家安全具有自判性，无论是基本国家安全还是公共道德，均由国家自我判断，很难有清晰且权威的定义。美国和俄罗斯都以安全为由提出制裁和反制裁，反映了这个安全自判性的本质。另外大国与⼩国对安全的理解和判断基于其国家情况是不一样的但也存在一些国家的倾向是难以预测的，如美国。
法学院2020级国际法学博士研究生王雪同学提问中国在数据领域能否有一种路径或方法可以在数据竞争的⼤背景下抢占竞争空间的问题。另外，还提出了为什么在我国已经对数据的分级分类的情况下，实践当中依旧会出现数据难以出境的情况？
沈伟教授指出中国数据本地化措施具有强制性，使得我们现在数据市场的交易量非常少。另外，国家安全具有扩张性，因此数据流通困难，即使是分类的方法也不能解决国家安全扩张性带来的问题，也因此才会有国家安全悖论。
讲座最后，宋华琳院长进行了总结发言。宋华琳院长回顾了沈伟教授的精彩发言以及四位评议人的独到见解，指出本次讲座分析了国际经贸规则中的安全泛化主义，从案例研究到规范分析，再到科研方法论，具有对国际经贸规则安全泛化问题的新思卓见，并希望同学们在今后的学习和研究中也能做到从实践回归理论。赵晶晶副教授随后再次对沈伟教授莅临南开大学法学院分享学术观点表示诚挚的感谢，并宣布讲座圆满结束。
文：卿亚蕾
图：李晓玉
审核：宋华琳、张志伟
